（照片來源：美聯社）

近期全球股市牛氣沖天，唯獨中國市場欲振乏力，MSCI 明晟中國指數甚至跌入熊市，對於今年 1 月才剛解封的中國來講，經濟反彈的力道疲弱得不尋常，種種指標揭露沉重的前景。

製造業衰退
受到歐美通膨，導致訂單銳減，中國 5 月份官方製造業採購經理人指數（PMI）降到 48.8，已經連續三個月下跌，而且第二個月低於 50。《華爾街日報》訪問的經濟學家，曾預期 5 月份指數會從 4 月的 49.2 回升到 49.7。

這項指數高於 50 代表製造業活動擴張，低於 50 則是萎縮。

☛ WSJ原文報導：中國經濟有多糟糕？中國股市現已進入熊市

大家不想花錢，「以前的日子回不來了」
中國第一季 GDP 成長 4.5%，五一勞動節連假的旅遊消費也很火爆，但 4 月的青年（16至24歲）失業率超過 20%，達五年來高峰，許多大學生畢業即失業，由於經濟動能復甦主要由服務業帶動，高失業率預示了經濟動能的嚴重不足。

西方國家的通膨和高利率，以及中美關係惡化，使得海外訂單大幅縮水，需要國內消費市場來補足。

《華爾街日報》訪問廣州一間化妝品包裝工廠，經營者表示，歐洲訂單減少，使他被迫裁員超過一半人數。經營者以為解封之後，會迎來報復性消費，沒想到是一片蕭條。

這是因為中國人的消費習慣已經改變，民眾的收入尚未從疫情完全恢復，現在更傾向存錢。雖然消費有些微增加，但與其他解封國家相差甚遠。根據研究機構榮鼎集團（Rhodium Group）的一項研究，中國家庭去年累積的新存款中，很大部分被鎖定在 3 至 5 年期的存款工具中，不像短期存款那樣容易轉化為消費。

中國嘗試放寬借貸限制，但數字顯示，民眾即使有錢，也傾向償還房貸而不是借款，深層原因是中國的社會保障體系薄弱，民眾必須存更多錢以應付緊急情況。

結構性問題
不只是個人家戶，全中國都被巨額的地方債務壓得喘不過氣。中國 31 個省級政府總計背負約 5.1 兆美元的債務。其中，貴州因近年來大舉開發，欠下的債務金額已超過人民幣 1 兆元。這些還不包含表外債務，也就是在地方政府融資平台籌的錢。

各城市除了中央打擊房地產槓桿，導致土地銷售急速下降，失去收入來源外，更因動態清零政策，額外負擔了數十億美元的計劃外支出。政府的撥款速度很慢，中央每年向地方政府提供的財政轉移支付，今年將增長 3.6% 至 1.5 兆美元左右，遠低於去年 18% 的增幅。

這些債務很快就要到期，中國地方政府融資平台背負的 842 億美元境外債務中，有 84% 將在兩年多內到期。但除了可能還不出錢，最大的問題是政府為了應對這些債務，減少對城市的投資，損害城市的發展。

《華爾街日報》訪問鄭州的一位清潔工，她每月薪資 320 美元，公司已經七個月沒付薪水。她在掃地時表示，她薪水不高，不懂公司為何要欠這點錢。

深圳的老師曾在網路上抱怨獎金被砍；東北鶴崗的一家供暖公司告訴居民，由於沒收到地方政府的補貼，公司準備停止供暖。

政府會怎麼做？
要改善目前的膠著，需要祭出更寬鬆的貨幣政策，不過中國政府也難以像疫情之初實施強力的刺激措施。一方面，刺激措施會增加已經夠沈重的債務；另一方面，如前所述，目前消費者的信貸需求並不高，因此預期更寬鬆的刺激政策效用不會很大。

並不是所有人都看衰中國經濟前景。麥當勞和星巴克準備今年在中國新開幾百間店面；由於國產電動車動能強大，今年第一季，中國超越日本成為世界第一汽車出口國，因此仍有分析師十分看好中國前景。

但是不確定的因素還是太多，這些因素可能影響市場的信心。紐約諮詢公司 22V Research 的中國研究主管 Michael Hirson 表示：「我們對中國經濟結構性放緩的認知，是否正轉變成信心問題？那就有點兒惡性循環了。」